从波伏娃起,说女人在父权制下的从属地位,是与生物生殖相关的。又或者女权宗教学者提出,基督教存在的父权制以及圣女/妓女的二元分法(同样的说法,在上野千鹤子的《厌女》中也有论述),还有女性主义政理论家指出,欧洲政治哲学的典籍中,总是把女性认为是混乱的制造者、危险的生殖标志,从而将她们从公共领域中排除。
从女性的概念出发,探讨现代社会的工作。现代社会的工作开始呈现女性化趋势,具体表现在:数量上,女性的比例增加了;男女工作时间灵活化;传统“女性性质”的工作越来越重要。虽然称作“工作女性化”,但这并不意味着促进了性别平等,也没有破坏性别分工,相反,它对女性在工作中和工作外的压迫更多了。比如,尽管女性进入了劳动市场,但她仍然要承担家务和生育,她的工作经常是非正式的,条件更加恶劣。在低技能、高密度的工作时长,女性是主导,在劳动力市场中,女性流动的比例越来越大。
与社会工作对应的家庭,也是性别规范化的机器,虽然性别分工受到批判,但它历史悠长。家庭不断在加强性别等级制度和性别规范,并且明确异性恋霸权。但遗憾的是,暂时也没有其他的社会关系和亲密关系可以替代家庭结构。
很多的女性主义者已经认识到社会、家庭,甚至文化造成的性别政治障碍,也意识到这些都是可以被构建和改造的,比如巴特勒指出了传统的性和性别的区别,性别具有可塑性和社会建构性;福柯说,性和性别的差异只是话语形式。对性和性别的认识和思考,不可避免的代入了社会话语。
然而,所有的革命运动都是以身份为基础的——阶级、种族、性别、性取向等等——这是就问题所在,所有的革命需要从身份认同开始,但革命的目标却是为了废除身份。更甚者,身份的暴力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见的,特别是对那些不受影响的人来说,解开这种隐藏性,与之对抗是第一步。
在北美和欧洲还有一个主流话语就是,开始宣称种族、性别和阶级等都已经被克服了,女权主义,反种族主义、工人斗争的政治任务已经完成。一个黑人终于入主白宫,或者血汗工厂已经减少,妇女遭受的性暴力,在婚姻和家庭内被掩盖……只有继续谈论身份的人才会发现这里面的一些问题。
身份是基于差异提出的,如果取消身份,是不是差异也就不再存在,每个人都将变得一样?有人担心,在研究出人造子宫之后,超越性别的世界将由男同性恋统治…听上去,废除身份似乎也不太靠谱……
矛盾似乎根本无解。